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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深入學習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大和二十屆一中...
據統計,2018年全國結婚率僅有7.2‰,創近十年新低,越來越多的女性表示不愿意為了愛情或家庭放棄職場或事業,這個比率甚至高于男性。(視覺中國/圖)
(本文首發于2019年8月22日《南方周末》)
“我們女人正逐漸成為我們想要托付的那個男人。”
海歸馬瓊在約會時常常隱匿自己的博士學歷信息,不善與異性打交道的她曾在網上學習如何向男性撒嬌;名校碩士克里斯蒂·楊是公關公司女老板,經濟獨立,性格外向,希望未來的伴侶能夠支持自己的事業;哈爾濱小鎮女孩張梅獨自闖蕩北京,在狹小的出租屋里和八名女性共用一個衛生間,每年都面臨父母讓她回家相親的壓力;長腿艾薇是職業情婦,開著情人的阿斯頓·馬丁轎車,暢想自己是否會找到丈夫。
十年前,美國記者玫瑰來到中國,用三年時間尋訪了上百名單身女性,最終這四位未婚白領女性成為她的新書《單身時代》中的主角。
智聯招聘發布的《2019年白領生活狀況調研報告》顯示:白領婚姻狀況中“未婚且單身”占比最高,為40.18%。其中,單身女性占比38.59%。白領認識異性的途徑相對傳統,28.58%通過工作認識,23.46%通過朋友介紹,還有14.67%幾乎沒有接觸異性的途徑。超過40%白領認為婚姻不能將就,14%白領認為不結婚可以享受自由。
2019年,新書簽售會上,一位開了兩家公司、自稱“剩女”的年輕女孩斬釘截鐵地告訴玫瑰,“到了25歲,我也肯定不會結婚。”玫瑰發現,十年前那個帶有惡意的詞匯“剩女”在中國發生了轉變,至少女性不再排斥這個詞匯。
但玫瑰依舊奇怪,對中國消費經濟貢獻巨大的單身女性在職場中為什么常常遭遇排擠?有生育渴望的單身女性為什么不能在中國實施凍卵手術?諸如此類的問題讓她疑惑。
2018年,中國單身成年人口超過2億,占總人口15%左右,獨居成年人口超過7700萬。在中國,單身女性面對婚戀與生育仍有諸多迷茫與未知。
玫瑰初見艾薇時,卡地亞手表、迪奧女包、香奈兒耳環、巴寶莉羊絨風衣、路易威登漆皮高跟鞋將她從頭到腳包裝成光彩熠熠的奢侈品。
艾薇出生于成都中產階級家庭,畢業于戲劇學院,職業是情婦。
年少時,艾薇愛過一位老鄉,但戀情迅速告終,因為對方的家庭教育無法令她滿意,她要追求更高品質的生活。
依傍富人的艾薇生活富足,供養父母,還在北京買了一套房,但內心仍有所期待:有一天會和誰在這里一起生活?
在玫瑰的眾多采訪對象中,艾薇是獨特的。玫瑰結識的大多數單身女性,雖然不想結婚,但對穩固的戀愛關系懷有憧憬。她曾試探著詢問艾薇選擇成為情婦的原因,對方的回答極為坦率:“我不是男人們要娶的那類女人,但事實證明,我是男人們想要有曖昧關系的那類女人。我不想改變自己的本性,只想利用同幾個男人相處,使我既有自由,又有資源,可以避免成為他們當中一個人的私有財產。”
玫瑰發現,在中國,一些女性成為情婦的原因同艾薇一樣,不是為了物質財富,而是為了人脈和資本。有的獲得近100萬美元投資,推出自己的系列化妝品;有的獲得200萬美元投資后,成立了廣告公司。
艾薇很懂男人,馬瓊則完全相反,她不懂如何與男人交往。
27歲北京姑娘馬瓊是耶魯大學法學博士。回國后,父母擔心她嫁不出去,頻頻為她安排約會。有人稱中國女博士為“第三性別”。馬瓊告訴玫瑰,在中國相親,高學歷并不是一種優勢。
為此,玫瑰曾向身邊的男性了解,為什么不愿意和高學歷女性交往?對方的答案是:“高學歷女性所受的教育和工資級別,使她們能夠達到同男性精英平起平坐的地位,而后者更喜歡容易駕馭的妻子。”
易于駕馭的女性被男性稱為“原味酸奶”。
艾薇向馬瓊傳授如何吸引男人——“你需要上傳一些貴重物品的照片,這樣一來,那些追求你的男人就認為你很有高雅品位。”“如果你在約會時,甚至只同幾個朋友聚餐時去了一家非常時髦的餐廳,應該拍幾張照片傳上去。男人們需要在優雅的地方看到你,這樣他們就知道應該帶你去哪里了。”“你還需要拍一些很有吸引力的照片,全是大腿和乳溝。絕不能拍得沒有品位,一定要拍得很性感。”
玫瑰曾在中國雜志上讀到一篇文章說“撒嬌是每個中國女人在相親約會時必不可少的交際”。類似的文章還具體分析了女人為什么要撒嬌。
“撒嬌能讓一個女人顯得溫柔,有女人味,不會顯得生硬強勢,而生硬強勢的特點則有悖于傳統的女性形象。通過迎合男人的自尊心,女人可以完成近乎不可能的事情:讓她的男人感覺像個男子漢。”
玫瑰曾請教過中國人民大學胡鄧教授。他認為,撒嬌的女性能夠滿足男性在工作和社會中無法獲得的成就感,撒嬌是矯正社會內部的缺陷、不公平和不平等問題的一種措施。“如果一個中國女人不會撒嬌,就不可能找到男朋友。”胡鄧嚴肅地對玫瑰說。
玫瑰告訴南方周末記者,自己不太會撒嬌,但她的媽媽特別會撒嬌。“她和我爸爸結婚四十多年,我爸爸天天做飯,每一次他做完,媽媽會說:你做得超級好吃。有朋友來,媽媽也會這么夸獎爸爸。我爸爸肯定開心,就會繼續做飯。”
玫瑰說,女性需要懂男性,但不應該只是卑微地吸引男性。剛了解中國“二奶”現象時,玫瑰以為“二奶”的地位都是比較低的。結識艾薇之后,這種認識被顛覆——“很多男人想和她結婚,但是她不要,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某天吃飯的晚上,艾薇意外地表露對馬瓊的羨慕:“我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將來可以陪著自己的孩子在美國讀書,讓她享受我不可能擁有的一切教育機會。我很想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兒。”
34歲的克里斯蒂·楊一襲櫻桃紅絲綢禮服,步履矯健,周旋于舞會的各個角落,不時微笑著和來人舉杯打招呼,“女強人”的光環縈繞在頭頂。
間隙,她和一位男士共舞了一曲。這位男士和她一直有來往,但在晚會結束后,與她斷了聯系。克里斯蒂·楊感到莫名,問其原因,得到的解釋是:舞會上被人包圍著的克里斯蒂·楊讓他感到不安全。
玫瑰眼里的克里斯蒂·楊,經濟獨立,社交能力強,掌控自己時間,在工作上游刃有余。她不想為婚姻放棄事業,希望伴侶能夠支持自己的事業,不影響她的抱負。
獨生子女政策實施后出生的批孩子,多和克里斯蒂·楊一樣,受過良好教育,有個人追求。克里斯蒂·楊如今依舊單身,在長江商學院攻讀MBA課程。
珍愛網發布《2018單身人群調查報告》顯示,54.31%的單身男女不愿意為了愛情或家庭放棄自己的事業。其中,56.14%的女性表示不愿意為了愛情或家庭放棄職場或事業,這個比率甚至高于男性。
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經濟學教授張曉波曾在接受采訪時說,“因為她們受教育程度比較高,又有不錯的收入,就失去了結婚的經濟動力。”
《單身女性》雜志創始人斯泰納姆認為,“我們女人正逐漸成為我們想要托付的那個男人。”
某售房平臺數據顯示,女性買家已達47.9%,2014年時該比例為30%左右。其中,74.2%的女性表示買房時沒有接受伴侶的資助,45.2%接受了父母資助,29%完全靠自己買房。
而訊飛AI發布的《“數說”新時代單身女性生活觀》顯示,每個單身女性平均安裝了兩款投資理財類App。
據國家統計局和民政部統計,2018年全國結婚率僅有7.2‰,為2013年以來的最低值。中國結婚率自2014年開始下降,2013年至2017年間,結婚率由9.9‰降至9.6‰、9‰、8.3‰、7.7‰。與之對應的是中國持續走高的離婚率,從2012年離婚率突破2‰,到2016年突破3‰,再到2017年升至3.2‰。2018年,中國離婚人口共380萬對,平均每天有超過1萬對夫妻離婚。中國離婚率自2003年起已經連續16年上升。
這組數據讓“我國結婚率創近十年新低”成為當下的熱門話題,引發網友關于為什么不愿意結婚的討論。有人歸因于懶,認為自己一個人生活很方便;有人提出,結婚之后可能面臨高成本的離婚;有人畏懼婚姻,不愿進一步面對生孩子的問題;有人沒有遇到理想伴侶,寧缺毋濫。
“為什么一定要選擇婚姻?”視頻編導、90后女孩阿爛向南方周末記者反問道。
“婚姻是什么?如果我們兩個人可以在一起,同居,一起面對困難、迎接挑戰,對未來有規劃,規劃里可能包括生孩子、未來事業發展等等。那我們的狀態和所謂的結婚沒有區別,那么為什么要結婚?”
在阿爛看來,結不結婚只是生活方式的選擇而已。“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中國婚育文化及婚育政策導向決定的。她感到奇怪,從來沒有人會問:為什么要結婚?
“多元家庭網絡”發起人之一曉瀅則認為,中國式婚姻“綁架”了太多權利。生育和婚姻綁在一起,單身生育面臨阻礙;有些城市限制單身群體購房等。“我是獨生子女,我能看到父母那一代的婚姻狀態是怎樣的,還有我的同齡人有的已經離婚了。很多經驗都在告訴我,結婚不是必要的。”
上海律師李珺常年代理婚育相關案件,見過很多單身女性懷孕后被男友拋棄,也聽過很多女性表示自己不要婚姻。在傳統觀念里,男性結婚是為了傳宗接代。李珺曾問過自己的男性友人,其家人對其生孩子和結婚的期待哪個更高。對方回答說:“孩子”。
1980年代,美國和法國已經有30%的人不結婚;2015年8月,16歲以上的美國人當中單身群體占50.2%。社會學家李銀河在某綜藝節目上列出這些數據,直言道:婚姻制度終將消亡。
某視頻平臺上,單身女孩記錄獨居生活的視頻很受歡迎。她們早起做早餐,麥片、牛奶、蛋餅、水果擺放在精致可愛的器皿里;在梳妝臺前涂上顏色鮮艷的口紅,去咖啡店喝下午茶,或與朋友逛街購物;晚上坐在書桌前一筆一畫地做手賬。一天的流水記錄濃縮成二三十分鐘的視頻,播放量高達十幾萬。
“獨癮患者”是網絡新生流行詞匯,指那些對獨自生活上癮的人——“這類人在一開始不得不接受獨自生活的考驗,但隨即發現原來獨自一個人生活是一件多么舒爽的事情。不用為了合拍而改變自己,生活能以自己為中心來進行安排,盡管有時候會被甜蜜的情侶而打動,但是細細想來,獨自一人的生活也真是精彩而充盈。”
58同城發布的《2019職場單身人才調研報告》顯示,一線城市職場單身人才獨居比例達51.5%。閑暇時間,職場單身人才宅在家用手機追劇、看直播、網購的占比64.6%,手機是單身人才的“最佳伴侶”。
單人經濟伴隨單身群體的壯大在發展,“一人食”餐廳、迷你KTV、自燃小火鍋、寵物、單身公寓等不斷涌現。“雙十一”從起初被冠上“單身”的帽子衍化為一年一度的消費狂歡。
國金消費研究中心2019年《單身經濟專題分析報告》顯示:“單人經濟”消費者為了悅己、“寄托”和“未來”而消費。比如,獨自旅行以追求更高體驗感;或為了充實、提升自我購買非學歷教育。
2016年,日本某知名化妝品牌在中國發布了一則廣告,名為《她最后去了相親角》,講述單身女性與父母因結婚問題產生的矛盾。視頻中,母親們疑惑:為什么自己的女兒被“剩”下了?女兒們質疑:為什么在中國女人不結婚就是不完整的?最后他們一起去了相親角,父母們看到女兒們的海報,上面寫著她們的宣言:“我不想為了結婚而結婚,那樣的話我不會快樂”“我反對‘剩女’這個詞”。
這則廣告在其官方微博上被廣泛轉發。有網友留言:“我是一個單身女孩,這則廣告告訴我:我并不孤單,我的選擇也并沒有錯。女性不因男性而變得快樂,并且我們在沒有傷害別人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都不應被斥責。”
曾在相親類電視節目《非誠勿擾》擔任嘉賓的黃菡轉發了這則廣告,她寫道:“許多三十左右的未婚女性,接受過不錯的教育,從事著自己喜歡的工作,經濟獨立,生活充實,社交活動豐富,情緒情感穩定,但仍讓許多相干不相干的人操碎了心,因為他們無法相信單身的女人也能活得快樂而滿足,非把她們視為亟待拯救的‘剩女’,非要協力把她們推進婚姻,否則不能心安。”
“為什么從你們男人的角度,結婚都覺得對女人是一種施舍呢?我從來沒聽一個女的說過,‘哎呀他付出那么多,我就跟他結婚吧’,女性不會說感動了,就拿這個做報答,跟你結婚,但是男的通常會有。”演員俞飛鴻曾在節目中表示,“單身或者是另一面,婚姻嘛,我不覺得這對我來說,是一個特別困難的選擇題,我覺得哪個更舒適,就處在哪個階段。”
2019年1月,阿爛在網上發布了一則短視頻《尋捐精者阿爛》。她不想結婚,但想有孩子。
《尋捐精者阿爛》很快激起輿論的反應。“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這種行為是把男性當工具,不尊重男人,不尊重婚姻。”反對者中既有男性,也有女性。
阿爛次赤裸裸地直面爭議是在一場活動上。一些人從質疑——“為什么你想要不結婚生孩子?”到否定——“為什么你可以不結婚生孩子?”再到憤怒——“你這種行為負責任嗎?你是多么自私,你想過孩子嗎?”
反對者認為只有通過婚姻組建家庭再生育才是的、完整的、健康的模式。“那一次,我確實強烈地感受到了中國傳統的婚育文化。”阿爛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珍愛網《2016單身人群調查報告》顯示,一線城市單身(獨自生活)三年以上的女性比例高達59.13%,并且生育意愿強烈。
《人類輔助生殖技術規范》“禁止給不符合國家人口和計劃生育法規和條例規定的夫婦和單身婦女實施人類輔助生殖技術”。《人類輔助生殖技術和人類精子庫倫理原則》中適用對象均為“夫婦”。單身女性被排除在試管嬰兒技術外,國內精子庫也不對單身女性開放。
2016年,三家民間公益組織彩虹律師團、婦女傳媒監測網絡和性別平等網組成的“單身女性生育關注組”發布《中國“單身”女性生育權現狀及法律政策調查報告》,指出單身女性生育可能面臨上戶口、社會撫養和輔助生殖技術實施等阻礙。在國內,單身女性凍卵也相當困難,凍卵者必須提供身份證、結婚證、準生證。
李珺曾建議國家衛健委修改相關規范中不允許單身女性使用人工輔助生殖技術的規定。她在申請書中寫道:“在一國的醫學技術可以提供生殖輔助技術的情況下,不應該基于性取向或婚姻狀態做區分,政府有責任給予女性選擇生育方式的自由權及給予盡可能充分的生育保障,至少不應剝奪其實施生殖輔助技術權利。”
李珺也是上海單身媽媽張萌的代理律師。2019年7月8日,張萌以上海市社會保險事業管理中心為再審被申請人,向上海高級人民法院請求判決發放生育保險待遇。兩年前,孩子意外降臨,非婚生育的張萌無法申領生育保險,她起訴過當地街道辦和社會保障部門,屢屢敗訴。
“在人口與計劃生育法里,未婚生育是空白地帶。”李珺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在上海,申領生育保險需出示計劃生育證明,負責辦理計劃生育證明的街道辦最初向張萌表示,只要有結婚證,就可以辦理。街道辦規定,辦理計劃生育證明需出示婚姻證明。
“那不就是造假嗎?你現在結婚了,但孩子的父親并不是這個人,你們只是形式上的符合。生育險是個人權利,不應該被剝奪,不管是未婚還是已婚。”
婚姻法第25條第1款規定:“非婚生子女享有與婚生子女同等的權利,任何人不得加以危害和歧視。”
但“單身女性生育關注組”調查發現,“當前社會的普遍觀念依然是認為一夫一妻才是最好的給孩子的家庭環境,缺少父親的家庭被認為是缺失的,人一定要走進婚姻才是完整的”。
2019年,全國人大代表黃細花提出“保障未婚婦女生育權”的建議引發熱議,支持者占多數,但也充斥著反對聲音:這樣會導致越來越多女性不結婚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也就會出現更多男性單身、娶不到妻子的情況。
建議籌備過程中,黃細花走訪基層發現非婚生育的戶口、撫養費等問題逐步得到解決,但依然會出現單身媽媽給孩子上戶口被要求做DNA鑒定證明母女關系的情況。
“生育是人與生俱來的自然屬性。我提出放開生育并不是鼓勵大家都去生育,只是建議把這個權利還給公民,讓他們自己去選擇。單身女性生育權也是一樣的道理,這是女性應有的權益。”黃細花對南方周末記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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