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如昔。

我檢了個清純貧窮男大，我?guī)退€債，助他上學。可惜差七歲，他對我冷淡又疏離。直到一個與他同齡的女孩出現，我親眼看著他為他魂不守舍，輾轉反側。分手那天，他如釋重負，頭都沒回。我卻在當天出車禍，新聞說我死了，多年后重逢。他崩潰地抓住我：姐姐，我就知道你沒死。是沒死，我笑已盈盈，但姐姐不要你了。距離我去世已經四年了。

說來慚愧，這次回國的確是要拿回原本屬于我的東西。我生前最喜歡的珍珠項鏈，要被拍賣了。所以我悄悄回了國。拍賣會現場，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助手曉青說：月瀅姐，江總還有您妹妹都來了。在排，他們好像是沖著您那條珍珠項鏈來的，我扯起唇角來就對了。那條項鏈是二十歲時外婆贈予我個人的禮物。與江家沒關系，江陽熙當時嫉妒得要死，鬧著要奪過來。

我還記得，她那天嗓門超大：我才是江家的親生女兒。憑什么給江月瀅？她又不是我們家人。生日宴會上所有人都聽見了我身世的秘密也公之于眾，爸媽剛結婚時醫(yī)生說他們生不了孩子，于是抱養(yǎng)了我。誰知七年后媽媽奇跡般地懷孕了。有了江陽熙，明面上都是親閨女，對外一樣寵，可關起門來根本不一樣，外婆是家里疼我的人。

她去世后我在這個家徹底沒了庇護。四年前江陽熙得了抑郁癥，她指著我的鼻子說：我不想看到江月瀅，一看到她我就發(fā)病，想死。爸媽一臉愧疚：小月，我們實在沒辦法可以請你先離開這個家嗎？我被趕了出去。為了讓江陽熙放心，爸媽買通媒體對外宣稱我車禍死亡。這一死就是四年。真是奇了怪。曉青在一旁嘀咕，江家都快破產了，哪還有閑錢拍賣。

前排貴婦聞言，轉頭與我們搭話，一看你倆就不是本地人，怎么會不知道江陽熙的移動提款機？啥意思？看，就現在正朝我們這走來的帥哥。貴婦姐姐露出星星眼。陳氏集團現在的繼承人陳別，我沒來得及反應，順著她指的方何看過去。恰好旁邊，目光也移了過來，我立刻扭開頭。萬幸最后一排沒有燈光，我坐在黑暗中，他不可能看清，我倒不是害怕他，只是我跟父母約好，拿錢走人不會出現在江陽熙面前，就當償還養(yǎng)育之恩了。我不想食言，貴婦姐姐熱情地給我們科普，陳別其實是陳董私生子了。據說二十歲以前陳家都不認他，后來陳董大兒子白血病去世，家里沒別的孩子，就忙不停把陳別接回家。

你別看他這么沉穩(wěn)，小伙子現在才二十四歲，二十四歲依然年輕，借著黑暗我打量成別，他變化很大。初次見面時，他穿著打補丁的發(fā)黃T恤、牛仔褲膝蓋都磨透了，現在西裝革履、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還帶了一副無框眼鏡，真有點斯文敗類那味。

他助理在跟他說話，陳別很高，快一米九了，助理也不矮，可他還是要微微彎腰，才能在嘈雜環(huán)境下聽清，不知助理說了什么。他彎唇淡笑，隨后指尖隨意地推了下鏡架，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動作，這畫面很難不讓我想到以前很多年前，耳鬢廝磨時，我曾要求陳別戴眼鏡，因為那時候我很喜歡斯文男那一款。陳別戴上后便是如此這般，指尖輕推鏡架，任我將他撲倒。誰能想到，當時被迫委身于我的貧困少年，如今已經成了會場的主宰。

曉青問貴婦姐姐：小陳總和江陽熙是什么關系？能是什么關系？貴婦姐姐說得曖昧，雖然沒公開，但是都這么傳，說他們好事將近，我波瀾不驚。

素雅色敘。拍賣開始了，珍珠項鏈端了上來，我不方便露面喊價，小青替我。就在我們快成功的時候，排突然有人舉牌，一千萬沉淀聲音低沉悅耳，輕輕松松地截了我的胡：我不差錢，但也不像現在的陳別這么有錢。

最終，小青戰(zhàn)勝相戀屬于陳別了，但他一個男人要項鏈干嘛？答案當然是送給女人。

曉青很喪氣：月瀅姐。對不起，我安慰她：沒事，他不會真送給江陽熙吧。曉青抱怨道，把前女友的遺物送給現女友，真沒品。我看著前方陳別的后腦勺，真想給他一個大比斗。陳別似有所感應，突然回了頭，他應該是想看一下。剛才和他叫板的曉青，可不偏不倚看到了我，燈光交錯，陳別錯愕了一瞬，這一眼估計給他嚇得夠嗆。

剛拍了前女友的遺物就出現了前女友的幻覺，離場時我和曉青笑得肚子都疼了。曉青說：祝他今晚做噩夢，太客氣了，祝他每晚都做噩夢。你和陳別當初是怎么在一起的，我威逼利誘。曉青：·但我沒撒謊，我以前可算不得什么好人。

初相見時陳別十九歲，我二十六，那會兒江陽熙還沒得抑郁癥，但我們的關系已然不好，我在外面獨居偶爾才回江家，一天遛狗出門撞見陳炳，他頹廢地坐在馬路牙子上。我當時就一個念頭：這小男生真好看，在我的審美區(qū)域放肆蹦迪的那種好看。可是他身旁放了瓶農藥，我認得新聞里見過，很多人用來自殺的那種農藥。再看看他的穿著與精神狀態(tài)，我就明白了。

這是一條陷入絕境的小狗狗，可惜了這張臉。小狗狗還有一點自尊，見我盯著他趕緊把農藥藏背后，也許是出于憐憫，也許是花心上頭，我走過去主動跟他搭槍。看到姐姐養(yǎng)的這只狗了嗎？品種賽級，十萬買的比十。陳別從未聽說過狗還能這么貴。他壓抑的看看我又看看狗，最后很挫敗，大概覺得自己活得還不如一條狗。

于是我向他搭了第二輪話：姐姐挺有錢的，就是缺個男朋友，你要試試嗎？陳別沒同意，我也不急，留了號碼沒收了他的農藥，讓他想清楚再聯系我。一周后陳別打通了我的電話，他帶著一身傷來找我，你能幫我，站在雨里祈求的看我，我笑了笑：叫姐姐。他沉默許久，最終溫順地低下頭：姐姐。

后來我才知道，他剛死了母親，母親對他不好，喝醉了就把酒瓶砸他身上，說他是賠錢貨野種，隨著年齡增長，他逐漸明白母親說得沒錯，他是私生子。本來母親想借他上位，誰知失敗了最后連撫養(yǎng)費都少得可憐。母親討厭他，死后留給他的遺物，就是百萬外債他還不起。

債主追到學校他被迫退學，找我那日一身的傷也是債主打出來的，怪可憐的，不由得想到我自己都是爹不疼娘不愛，他身上有我的影子，所以我對他很好，替他還了欠款又想辦法讓他去繼續(xù)念書。

至于陳別我摸不透他，他很聽話，隨叫隨到也很努力，在情人節(jié)時用自己打工賺來的錢買禮物送我，微醺時也會抱著我傾訴衷腸。但是大部分時間他太過寡言，顯得十分冷淡，我以為他天性如此。直到江陽熙出現，她像是一束光照進他的生活里，他們有共同話題，喜歡同一部熱血少年漫，能互相接住我不熟悉的網絡熱梗。最重要的是他們同齡，陳別笑容變多了，話也密了，我發(fā)現他開始輾轉反側魂不守舍。

有一天陳別懇求我不要告訴江陽熙我們的關系。這話我聽著刺耳，和我在一起就這么見得不人，畢竟我們關系不太正當。不正當，不愣了，你覺得我們這一年是什么關系？

他抿了抿唇：你是金主，你打工給金主買禮物，你在寺廟里把自己和金主的名字掛在姻緣樹上，你喝多了說要跟金主白頭偕老，你告訴我只是金主。他沉默不語，我要氣笑了，我把他當男朋友，跟他談戀愛可到頭來，他覺得我們只是金錢關系，怪不得他那么賣力卻又生疏冷淡。

我頭一回沖他發(fā)脾氣：是，我是金主，那你作為寵物就應該擺正自己的位置，有什么資格提要求？隨后我故意當著江陽熙的面叫來陳別與他親昵，陳蝶面色如土卻不能拒絕。后來江陽熙得了抑郁癥，父母請求我消失。我決定離開那天跟陳別提了分手。

他問為什么說玩膩了，他眸光黯淡下來卻又如釋重負，離開時頭也沒回。第二天我死于車禍的新聞就登了出來，如今想來我的死倒是成全了他。他那時候就很喜歡江陽熙了，迄今已有四五年，真是長情。

我釋然一笑和曉青走下停車場，身后突然傳來聲音，你指一個音節(jié)我就知道是陳別，我太熟悉他的嗓音了。冷漠的、動情的、哀求的、淺淺的我都聽過，不履不停。我加快速度往前走。陳別腳步凌亂，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話在顫抖：江月瀅，我就知道你沒死，地下車庫里他的話音泛起回音。我慢慢轉過身，小青沖我使眼色，但我快跑可是我非但不跑，還扯下了口罩和帽子。

陳別眼中浮出狂喜：姐姐，真的是你你找誰？我問陳斌墨丁愣住：姐姐，別開玩笑，你剛才叫我什么？江月瀅我不叫這個名字，你認錯人了我掏出證件讓他看清楚，我叫白初。陳峻狠狠皺起眉頭，我干脆把身上能掏的證件都拿出來，白底黑字全都是白初。

我以為陳斌別看得夠清楚了，可他還是纏著我不放。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這么像的兩個人，你一定是她。姐姐當初我沒看到你的尸體就知道你肯定還活著。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于找到了。你有病嗎？甩開他的手很不耐煩：都說了不是你還叨叨煩不煩？你再這樣我報警了。好不容易脫離糾纏車子開遠了，陳斌依然愣在原地。曉青說：姐，還好你聰明，辦了個新身份。下次你也注意點別再叫原名了遵命。其實曉青不懂，我給自己改名換姓并不是為了躲避誰。我只是單純地想要脫離江家做我自己，聽說我的生母姓白，我就取了白初這兩個字，愿我的人生回歸初始，一切都不算太晚。我以為拍賣會只是一個小插曲，但沒想到第二天我和陳別又見面了。

晚上人潮涌動的酒吧誰也看不清誰。我壓根沒注意到陳別，我今天穿著低領的衣服，頭發(fā)全部挽起，恰好露出肩頸。陳別不知何時擠到我身后。姐姐不得不說，他聲音是真的好聽，在嘈雜的環(huán)境中猶如一股深泉流淌至耳邊：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別亂叫，你就是這位先生請你不要挑戰(zhàn)我的忍耐。說話間我回頭發(fā)現陳斌眼眶濕潤，眸中好像藏著海嘯的浪潮，于是他堅定地重復伸手指著我的后頸。姐姐你忘記藏胎記了，我后頸有一塊很小的胎記紅紅的，像月牙一樣彎著。據說養(yǎng)父母當初就是因為這個給我取名月瀅挺好的名字。如果沒有陽熙作對比的話，月亮永遠只能反射太陽的光。

將西、西長大后不知從哪看來，血月意味著不祥。她逢人就說我姐姐不吉樣，外人聽了一笑了之反倒是父母信以為真，他們讓我把胎記藏好丟人。我不明白一個胎記而已，有什么好丟人的。

記憶中只有一個人說它漂亮就是十九歲的陳別會主動親吻我的月亮，讓我以為他也是喜歡我的。而此刻二十四歲的陳別目光灼灼，像是要燙傷我后頸的皮膚。我說：胎記怎么了？許你家姐姐有胎記，不許別人有長相、胎記都一模一樣。姐姐，你還想躲我到什么時候？我忍不住笑了。你以為自己算什么值得我躲，我只是單純地不想理你而已。

后不管陳鱉在說什么我都不理不睬，還跟路過的帥哥交換了聯系方式。陳鱉：姐姐，這幾年我到處找你，你看我一眼行嗎？我又長高了姐！姐，你的理想型身高一百八十八，我達到了姐。姐，這些年我沒跟任何人在一起，我和江陽熙沒有絲毫關系。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仍不理他。

恰好此時有個帥哥過來，問我晚上要不要去他家坐坐這種低級約會。我當然不會答應，可我故意不拒絕，假裝猶豫。陳別徹底急了：別答應他，你不是最疼我嗎？說著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直直往自己頭上砸，清脆聲響全場安靜了，所有人都看何這個瘋狂的人血順著他的額角流下來。姐姐，他居然還沖我笑，笑的格外溫柔滿足，你哪都去不了，你只能陪我去醫(yī)院。不知沉默了多久，我忽然勾起唇角，你這是在干什么，耍猴戲嗎？怪精彩的再來一下。

二十分鐘后我被迫跟陳鱉一起進了派出所。本來刺激完他不叫走的，他自殘跟我有什么關系，又不是我逼他動手的。可是酒吧老板害怕了，報了警。于是我和陳鱉現在挨個被盤問登記我的信息時，陳鱉忽然走過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派出所沒有人能掩蓋身份，可我不怕。我把身份證交上。警察一掃說：你一直在國外。是啊，剛回國就惹上這事，沒有父母去世了。警察很同情，把證件還我：我們看了監(jiān)控。這事跟你沒關系，你可以走了。白女士陳別難以置信，她沒有改過名字嗎？沒有啊。系統里沒顯示，這怎么可能，我暗自發(fā)笑，揚長而去。

華人在國外并不好混，何況我還是女人，我拼了命地努力，才成為華籍女企業(yè)家，怎么可能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曉青已經在車里等我了，就在我關上車門的剎那，陳別突然伸手擋住車門撞在手臂上，應該挺疼的，可他像是毫無知覺。姐姐不想拿回那條項鏈了嗎？我愣了一下，外婆的珍珠項鏈，那是我的軟肋。但是，即便是軟肋，也無法拿捏我，大不了，狠狠心，不要了。所以我笑得風輕云淡：忘記恭喜你了，成功拍到那件藏品，你出那么高的價格，一定是因為它意義非凡吧。我毫無破綻，陳別難免失望，他一手撐著車框，槍好露出袖口的手鏈，是我多年前送他的定情信物。

想當初，就是因為這條手鏈，我一度堅信，我和陳別是雙向奔赴。那是五年前，剛在一起的時候，我買了 t 家的手鏈，想給他一個驚喜。陳別那會兒總不在家，情人節(jié)當天。他直到傍晚，才接我的視頻。我有些惱火：你去哪了？一天都找不見人。我很快就回去。我這才看到，他身后有鋼筋水泥，臉上還有灰土。我起了疑：你在哪？陳別眼神躲閃：姐姐，你在家等我。我很快陳別回答我：你在哪。話還沒說出來，我就看到一個起重機從他身后閃過，我愣了：你在工地，陳蝶給我發(fā)了定位。

我趕到時，他已經下了班，獨自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包里裝著他換下來的臟衣服。我說：你這幾天早出晚歸，就是來這了，嗯，我給你的錢不夠花。我問得太過直白，陳別神色刺痛了下，我想自己掙點錢，沒必要，等我找好關系你還要回學校上課的。另外，你掙錢也不用來這個地方啊，我看了看荒涼的工地，這里工資是日結的。陳別越說聲音越滯澀。最后，極小聲的問你：你嫌棄我了嗎？我沒聽清。問：你說什么沒什么？他很快又恢復成一貫清冷的樣子，但牽我手之前他先在衣服上蹭了蹭，把不存在的灰擦掉。

到家后陳別說：今天情人節(jié)我用工資給你買了禮物。巧了，我也買了禮物。我們交換，我們把禮物藏在背后，約好數到三聲一起拿出來。三聲后兩只首飾盒出現在面前，盒子一模一樣，里面的手鏈也一模一樣。他的五百，我的五萬。我其實有些記不清陳別當時的表情了。就記得他有些惶恐還很難為情，跟我道歉。他說對不起，我不了解這些品牌。

不知道這是假貨，我就覺得挺好看的。去工地上了幾天班想給你買這個，這是他用血汗錢買的，我很知足，沒事看不出來，給我?guī)稀５诙煊信笥褋砑依锿妫悇e在廚房洗水果，朋友眼尖對我說：姜月瑩，你咋落魄到這個境地了？戴個假手鏈。陳別當時背影一僵，我笑著回答：我高興愛戴哪個，戴哪個子澤，你這樣不怕被人笑話。

當天晚上洗澡時我將手鏈摘下放在洗手池旁邊，等我出來手鏈已經不見了，他進了垃圾桶。陳別淡淡的說：假的，就是假的，配不上你。那我就沒有情人節(jié)禮物了。會有的，他垂著眼睛神色難辨，但語氣格外認真勝似承諾。我以后給你買真的，我以為陳別喜歡我。

后來他發(fā)生一件事，陳別被他舅舅找到了。舅舅以前沒管過他母子倆，現在聽說他有錢，就想從他手里摳出一點。陳別拒絕了，舅舅當場翻臉，在餐廳里當著很多人的面罵他是個跪舔富婆的軟飯小白臉，給你媽媽一個賤樣。這句話刺傷了陳別。

陳別打了他誰知道舅舅不是一個人來的。舅舅和他的同事們把陳別拉去小巷子里圍毆。有人扯了他的手鏈，我送的那條手鏈陳別就跟瘋了似的爬著去撿手鏈。舅舅覺得那玩意肯定是值錢貨，就想搶來。可陳別不讓他彎曲身體，將手鏈緊緊護在懷中。任憑他們怎么毆打都不松手，這些都是我事后從監(jiān)控里看到的。

那日我找到陳別時，他倚靠在無人經過的小巷子里，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沒個人樣。他在用 t 恤上為數不多干凈的部位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手鏈，然后重新給自己戴上。我沖過去抱住他，我告訴他不要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那天陳別雖然還是沉默，但他抱著我，抱了好久好久，以為他是喜歡我的。回憶到這里戛然而止。我和小青已經回到酒店，按照慣例臨睡覺前他會把今天網絡上的趣事和新聞都匯報一下。小青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他有點顫抖，大事不好了，你被拍到了，不光我被拍到，陳蝶也被拍到。確切的說，照片主體是陳歇。他從天而降成為陳氏集團的新繼承人，加上俊朗的外表一直備受矚目。

我在國外也經常能看到他的新聞媒體拍下陳蝶在酒吧發(fā)瘋的一幕，我當然也入。

評論區(qū)有人問陳隊身旁的是新女友嗎？他跟江洋息分了，開始有人扒，我因為神通廣大的網友找到我以前的照片。這好像是大瓜照片上的美女，跟陳公子的前女友長得好像，你能分辨的出來嗎？

聽說前女友是現任的姐姐，你顧救命。這是什么替身教學，跟妹妹在一起，只是因為懷念姐姐。現在還有個更像姐姐的替身，一時不知道該說他傾情還是渣，拜托各位。陳別和江陽西從來沒官宣過，他倆同框時毫無互動，明顯陳別冷臉咋磕起來的？同一個樓上入坑時發(fā)現根本找不到糖，只有營銷號拉郎配，我就及時出坑了。越扯越遠，我懶得再看，把手機丟到一邊睡覺去了。

又過了幾天我和小青閑逛，路過城市集團新開業(yè)的商場，老遠就看到人群中央有幾個身影，眾星捧月。小青眼尖說姐，陳別還有江陽西，他們在舉辦開業(yè)儀式。江陽西沒站在陳別身旁，他們之間還隔了好幾位城市高管。看站位江陽西像是硬擠進去的，他左右搖晃，像是在全方位的展示著什么。我們一眼細看，他在展示他脖子上的項鏈，那條珍珠項鏈小青也注意到了，他很惱火。冒出一連串國罵，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反倒比他平靜些，算了走吧。

別看那些江陽西正要離開時，忽然有個記者提問：陳總，您在拍賣會上一千萬買下的項鏈現在戴在了江小姐脖子上，是不是意味著好事將近？陳別皺了下眉，轉頭看向江陽西。一瞬間他眼睛都紅了，充滿怒意的紅，你戴的是什么？他冷不丁發(fā)問現場安靜下來，連我也停下腳步項項鏈，誰給你的勇氣？在城市的開業(yè)儀式上帶假貨。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江陽西很沒面子，是假貨。他還想找不可陳蝶瘋了似的兇狠地扯下假項鏈，摔在地上你不佩戴你姐姐的項鏈，假的也不配江陽西。我警告過你多少次，別給我耍這些小手段，你和你父母。這幾年來一直拿你姐姐的是威脅我，讓我容忍你的所作所為，幫扶你們家。現在我不想忍了，帶著你的營銷號滾，媒體們目瞪口呆，還有什么能比現場撕更帶勁？那就是大朗的現場撕了。

不知哪個記者帶頭，咔嚓一下閃光燈亮如白晝，其他記者終于反應過來，快門聲應接不暇，江陽西很沒面子。他一向最好面子，可他不敢跟陳蝶叫板。這幾年江家快被他霍霍光了，全靠陳蝶幫忙，所以他只能跟記者發(fā)脾氣，他抄起桌上的筆雜記者破口大罵，拍什么拍你媽去死的新聞你拍不拍？好巧不巧筆尖戳到記者眼皮上一聲慘叫完了。

江陽西攤上事了，你江陽西的個性應該沒少惹事，只不過一直有爸媽和陳別兜著。這場鬧劇迅速登上個大頭板，哭最大聲的就是當初嗑 cp 的那些人，原來都是假的。是江陽西自己買的炒作通稿，最要命的是這家人真不是東西，居然利用已顧家人吊著陳頂。

所以小陳總從史制中喜歡的都是姜鈺瑩，可是他們注定無法at了。他們天然永隔了，樓上撞死我對你有什么好處？江家人真夠壞的，我以后再也不去他們連鎖餐廳吃飯了。我想知道那位記者還好嗎？不太好。據我所知，記者送去醫(yī)院了，經過醫(yī)生的緊急手術，保住了他的眼睛。但視力損傷，不可能恢復到從前。最要命的是這位記者恰好剛剛失去母親，私下和解沒門，記者堅決要打官司，告江洋西故意傷人罪。陳別是一點都不管他了，小青是個百事通，經他打聽江家父母還想挽回女兒的生育，跑去求陳別幫忙，被陳別趕了出去很快，陳別寧下的商場引入了江家餐飲的競品，他翻臉這么快，大概率因為他篤定我就是江月營。既然已經找到就沒必要受這家人的委屈。不過我的蔣父或稱他為江總也有后手，他發(fā)了江陽西的抑郁癥診斷書句句帶淚，我女兒是個單純的孩子，他內心敏感脆弱，早在很久前就確診了抑郁癥，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大家能不能給抑郁患者一點關愛一點包容，公關一出果然輿論風向倒轉，我不太關心江總知此事，正如傳言我只知道趁著現在趕緊去掃墓。以前江總怕我偷跑回國，叫人看著外婆的墓，我若出現就向他匯報，現在他焦頭爛額了哪還顧得上我。

我跟外婆訴說在國外的點點滴滴晃半天過去，準備走時里面來了個人，陳鱉手里拿著花露水在原地。你果然是姜鈺瑩激動不已，陳鱉也是來看我外婆的，他知道我跟外婆關系好，每年都會抽時間幫我看望他，姐姐真的是你陳鱉眼中有光，為什么之前不肯認我？我說不想認，這理由夠嗎？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不要想太多，我笑盈盈的看著他。

姐姐早就不要你了，他抿著微薄的唇線可以解釋，當初江陽昔出現時我認錯了人，你還記不記，十年前他話還沒說完，一個男生忽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