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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瑞獸，得祥瑞

熟悉古代工雕藝術(shù)品的人肯定都聽過“瑞獸”一詞，但什么獸能被稱作瑞獸，瑞獸到底指的是什么獸，相信很多人是一知半解的。

瑞獸，顧名思義，祥瑞之獸。為動物賦予神異和祥瑞，這是上古先民的一種流行風尚，體現(xiàn)的正是他們對自然的崇拜與熱愛，這也是為什么早期器物有許多動物造型的原因。

紅山文化 玉豬龍 遼寧省博物館藏

當然，也并非任何動物都可成為瑞獸。在傳統(tǒng)文化中，瑞獸雖然是一個相當龐大的家族，但族中沒有無名之輩，甚至它們身上還都帶有幾段傳說。

為首的正是五大瑞獸，也就是我們最熟悉的龍、鳳、麒麟、貔貅與神龜。各大瑞獸的能力往往還有些許不同，《禮記·禮運》中就有記載：“麟體信厚，鳳知治亂，龜兆吉兇，龍解變化。”

清 紫檀木雕龍鳳紋立柜（上龍下鳳） 故宮博物院藏

未能躋身五大瑞獸的也各有神通，譬如太和殿寶座兩側(cè)設有的甪（lù）端，《宋書·符瑞志下》中稱：“甪端日行萬八千里，又曉四夷之語，圣主在位，明達方外幽遠，則奉書而至。耶律楚材謂為旌星之精，靈異如鬼神。”

甪端不但奔行速度快，還通曉多種語言，了解各方之事，可謂是皇帝的最佳秘書，有它輔國，自然能迎來太平盛世，甚至萬國來朝、八方向化。

故宮太和殿一角的甪端

與瑞獸相對的是兇獸，兇獸則以饕餮、渾沌、窮奇和梼杌四兇最為出名，許多借鑒神話傳說為主要世界觀的小說和游戲，都會將這四大兇獸設置為主角團隊前行路上的障礙。

游戲《天之痕》中的兇獸饕餮

但從我們對古人生活的認識來看，兇獸其實也并非僅僅作為讓人們懼怕的一種威脅存在。光說饕餮，古代器物用它作紋飾的可不少，尤其是商周青銅器。

因為生產(chǎn)力所限，青銅器上的饕餮紋差別也不小，或像龍，或像虎，甚至還有像鳥像人者。用兇獸作青銅器紋樣的心理其實也很好理解，商周時期的青銅器常是祭祀禮器，代表著王權(quán)和神權(quán)，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而兇獸的“猙獰恐怖”能讓人心生敬畏，這正好迎合了統(tǒng)治者需求。再則，統(tǒng)治者使用帶有兇獸紋樣的器物，反過來亦可襯托其能力高超，能掌控兇獸。由此看來，只要利用得當，兇獸也能搖身一變成為祥瑞之兆。

商 饕餮紋鐃 天津博物館藏

其實在古代雕塑領域，瑞獸題材宋元時期才開始發(fā)展，而明清時期的瑞獸雕塑則最受推崇，其數(shù)量、工藝、品相，無不居于首位，甚至達到了“有其物則必有其意，有其意則必喻其祥”的程度。

祥瑞文化的興盛背后，其實反映的是封建王朝更深的危機。在統(tǒng)治者眼中，祥瑞是對自己政績的肯定，是用于鞏固權(quán)力地位、歌功頌德的工具，故而全國上下，莫不以祥瑞為流行。

宮廷中不僅用了大量的龍鳳雕塑和紋樣來顯示皇權(quán)的尊貴，其他瑞獸也沒被放過。

比如慈寧宮正門前那對異常威猛的銅麒麟，據(jù)考證就是乾隆朝傳下來的；御花園還有象征法律和公平的獬豸（xiè zhì），足可見清宮對瑞獸的癡迷。

慈寧宮銅麒麟

鎏金獬豸像 故宮御花園立

除了這些體型碩大、氣勢懾人的銅瑞獸像，善于雕刻的巧匠手下，還誕生了各式各樣的瑞獸佳作，尤其是在治印時，古時流行的獸形印鈕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各式各樣的瑞獸鈕。

清咸豐 田黃石瑞獸紐“克敬居”印 故宮博物院藏

工雕作品中，身姿飽滿豐潤的瑞獸尤受歡迎。比如仁獸麒麟，它不覆生蟲，不折生草，不飲池，不入坑阱，不行羅網(wǎng)，還吐玉書，最受儒家臻愛，讀書人莫不以其為寶。

清乾隆 青玉麒麟吐書 故宮博物院藏

獅子是殊方異獸，但因其強壯兇猛、氣勢高昂，一來到中國就成為了貴族和百姓眼中的大明星，唐人對獅子更是有著別樣的情懷。

但宋元之后，除了宮廷中的巨型雕塑，唐時兇猛高傲的獅子已經(jīng)被系上綬帶和鈴鐺，更多地成為人們腳邊嬉戲打滾的愛寵。

唐 石獅 上海博物館藏

清 封錫祿竹雕獅子戲球 上海博物館藏

《說文解字》中將一種動物直接解釋為“祥”，它就是性格溫和的食草動物羊。早至《詩經(jīng)》，人們就已經(jīng)將勤勉治國、節(jié)儉正直的國王比作羔羊，傳統(tǒng)紋樣中更是有一種“大吉羊”，用羊來象征大吉祥。

因為“羊”還諧音“陽”，象征春天到來、萬物恢復生機的吉象三陽開泰，也常被人們用三只羊代表。羊與吉祥的關系，比普通瑞獸還更緊密些。

清 和田玉雕三陽開泰山子擺件 研習社藏品

性情溫良的小兔子也是一種瑞獸，它象征著圣潔、機敏、善良和生機，因為和嫦娥、月亮還有著緊密聯(lián)系，民間還有“玉兔拜福”之說。

元 水晶兔 上海博物館藏

與月亮有關的瑞獸還有蟾蜍，據(jù)聞一多考證，以兔為月之精始于漢，先秦為蟾蜍，其后又轉(zhuǎn)為蟾、兔。在民間，蟾則被視為一種能鎮(zhèn)邪辟魔、招財進寶的財神。道家還有一個傳說，講的正是窮人劉海在三足金蟾幫助下羽化登仙的故事。

清 癭木三足金蟾擺件 研習社藏品

大象也是一種瑞獸，這種認識主要源自佛家，佛門認為大象是極具靈性的動物，普賢菩薩還以其為坐騎。

它力量無窮，壽命極長，據(jù)說還有預兆靈瑞的本領，而象背駝寶瓶，又成“太平有象”之意，能象征盛世太平、五谷豐登。

清 竹雕太平有象擺件 研習社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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